黎奉行

好酒当长歌,奉行于黎明之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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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可以叫我梨

墙头蹦迪

有人愿意在评论区和我玩会很开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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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酒窝灵】瘾君子 (下)

分级:R级

现代paro,刑事酒窝x大学生灵

?不存在的

   
   
   

   
这个世界造得不完美,爱人的通常不被爱,被爱的通常不爱人,相爱的迟早要分开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——罗曼·罗兰
   
   
   
    谁不曾有过刻骨铭心的回忆呢。
   
    摁下正在叫嚣的闹铃,小酒窝揉揉脑袋自床上坐起。拿着水杯走出房门,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打了个哈欠。
    “早上好啊。”他说着打开了收音机。
    回应他的是机械中细微的杂音。
   
   
    “您需要点什么?”
   
    那是不久前的时光,现在再回想却仿若隔世。彼时小酒窝可以说正经历着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,工作顺利且情感无阻。他本以为可以将这样的生活暂时持续下去,却没想到意料之中的事情的发生比他预料的还要早上不少。
    灵幻的母亲在路上叫住了他,并且用客气的语气将他留在一间咖啡厅中。这是他尚未做好准备的发展,现实却不容多作置喙。
    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,落座后小酒窝这么想到。他们原以为至少可以缓冲一段时间,但那显然已经成了无比天真的想法。
    “一杯可可,谢谢。”
    这位夫人这么说,显然是不打算多做停留,于是小酒窝也只点了一杯苏打水。服务生走远后灵幻夫人双手交握放在桌上,用探究却不过分逾距的视线打量着他。
    从骨子里相似到极点的一对母子,小酒窝想。那份得体的疏离与傲慢,让人感觉到不满却又不由得紧张起来。
    “我听新隆的同学说,小酒窝先生最近和犬子走的很近。”饮品送上,服务员离开后妇人终于松开双手改变坐姿。她身体前倾,双眼伴随着动作稍稍眯起。“请问是这样吗。”
    肯定句。
    小酒窝颔首回避凌厉的视线,手指触碰到透明的玻璃杯上。“是这样,夫人。”他垂着眼睛。“是这样。”
    “我可以问一下理由吗。”
    “这种事情…本就没什么理由吧。”
    “哦,是吗。”
    妇人拿起杯子,微抿一口。“如果新隆真的是在用他的本来面貌与你相交往的话,那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性格。”她看向沉默不语的男人,双眉轻轻蹙起。“你应该也发现了,那孩子没有多少朋友。你…”
    “这不应该是灵幻夫人的原因吗。”
    “…什么?”
    “性格也好个性也罢,这些东西都是先天形成不了的,大部分源自童年时期的教育。也就是说,”玻璃杯与木桌接触,碰撞出清脆的响声。小酒窝终于抬起头来,与对面的目光直直相撞。“这一切都是夫人做出引导与示范的结果。”
    “我的引导?喔——这么看来小酒窝先生已经知道我们家的家事咯。”妇人咬牙,伪装出的端庄与优雅终于出现了裂痕。“那么你也应该明白,我这些年抚养他是有多么的辛苦。在那种情况下能够关照好他的学业与生活就已经让人心力憔悴,偶尔的忽视也在情理之中。他会成为一个缺陷品与他父亲那些忘恩负义的兄弟脱不了关系…而你居然说是我的原因?”她冷笑一声。“发泄不满也要找对对象吧?”
    “他明明是这么————”
    小酒窝咬住自己的下唇,皱着眉垂下双眼。
    缺陷品,他的母亲用这种词语来称呼她自己的儿子。
    那或许的确是缺陷品吧…在这种严苛的母亲眼里。人际脆弱,成绩也仅仅是优秀而已。远远未达到她所期望的那种程度——能够填补她为了他所失去的地步。
    他想反驳。反驳面前这正在用利害关系审视自己骨肉的人,告诉她她的儿子其实比任何人都要优秀、都要独一无二,告诉她自己对他的理解比任何人都要深刻,她并没有权利来指手画脚。她从未真正理解了解过自己孩子的想法,他的努力,他的希冀。她从来都不懂灵幻需要的的不是这种虚伪的成功,他需要的其实仅仅是至亲的认同。
    那是认同…
    “小酒窝先生,您有在听吗?”
    “我有在听。”小酒窝停顿,复又垂下双眸。“您的意思我大概也清楚了。您是想…”
    “何必如此吞吞吐吐。”妇人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。“我想您应该明白的,这次对话所包含的意思。我希望您能离开我儿子,小酒窝先生。”
    “我知道。”
    “您知道?”
    “是的,我知道。”他轻轻重复道。“我知道。”
    我知道、我明白、我了解、我理解。所以我付出,付出的理所当然。
    “不过我有一个请求,夫人。只是一个可以随时忘记的请求,或许连请求也算不上,它只是…微不足道的建议。”
    “你想说什么?”
    或许是那语气与姿态过于卑微了,妇人的话中甚至没有了敬语。小酒窝转着自己的杯子,眼看着其中的气泡起起伏伏。
    “我希望您不要将这次的会面告诉他。”
   
   
    蠢透了。
   
   
    轻易放弃从来都不是他会做出的选择,当时的决定再回想更是幼稚而可笑。可如果再让他交付答案,那恐怕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。
    毕竟直到现在,他也无法笃定灵幻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。
    那人就是一个矛盾体,后来小酒窝端着咖啡漫无边际的想。渴望自由,却又被名为家庭的东西束缚着。他应该也感觉到了吧…但哪怕如此,这种事也不会这么容易改变。
    面对灵幻母亲的时候,小酒窝发现自己有点怕了。他怕那人的选择不会如自己想象的那般,更怕最终的结局与期望背道而驰。
    所以他逃了。留下戏言一般的话语后,接下了长久的外勤工作,无比迅速的离开了那座城市。
    一晃多年,小酒窝已在这座城市扎下了根。生活过得平淡,职位升的平稳,不知不觉间成了众人眼中的黄金单身汉。但婚事这种东西他向来没有留意过,有一个人陪伴或许会更好,但独自生活也没有什么做不到。
   
    他已经好久没有再听过广播了。
   
    这本就是正常不过的事情,毕竟小酒窝向来没有听广播的习惯。那台收音机来自好心的房东太太,而契机来自某个人的一张纸条。而且或许他再也不会与广播有所交集,如果没有在搬家后一直没拆封的箱子里发现那台收音机的话。
    小酒窝看着手中那曾经短暂熟悉过的物件,蹲在原地愣了许久。
    鬼使神差的,他把它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。
   
   
    那东西并没有给他现在的生活引起多大的波澜。
    它几乎成了一个摆设品。虽然小酒窝给它换上了新电池,却没有一次试图打开收听过任何节目。
    现在还有没有广播这种东西还是另说的事,他想。况且异地而居,能收听到什么的几率小的几乎可以无视。
    他们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一个多星期,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则匿名短信,上面写着时间与相应的频道。小酒窝本不想理会,但在第二天的早上,不知是何作祟,他一边说着早上好一边摁下了那个已经不大灵敏的开关。
    缓缓的眨了眨眼,尚未反应过来的小酒窝就这么听着老机器哗啦啦的运行几秒,然后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。
    「…幻新隆,今天的大家是否依旧有起床气呢?嘛,那种事就先放在一边。今年是我主持这档节目的第八个年头,虽然过年的时候也说了…不过能坚持到现在也是很不容易呢,你们说是不是?」
    那声音稳重、成熟,又捎带着那么一点点的诙谐。它听起来有些失真,却又不妨碍本身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扩散,再扩散。
    小酒窝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,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轰击着耳膜,压迫着气管,震撼着肺叶。平稳的语调在心房中反弹至回声无限大,敲出令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的回声。
    「今天我们要分享巴勃罗的一首诗。这并不仅仅是一首诗哦,这是他写给自己深爱着的妻子的诗。然后,请容许我一次小小的任性。因为这首诗,我希望那位在八年前的今天不辞而别的人,也可以听到。」
    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落地,瓷片碎裂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。小酒窝怔怔的站了许久,最后低声笑一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。
   
   
    灵幻新隆是一剂毒药。
   
    他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相识,两年的时间相爱。分开后他用一年的时间来怀恋。下定决心要将对方留在过去,并且为之努力了七年来构筑起厚厚的心防。自以为坚固而不可摧毁,但一切信心还是在听到对方声音的那一瞬间分崩离析。
    完了,小酒窝看着一地狼藉想到。他中了名为灵幻的毒,得了名为新隆的瘾。其潜伏期长久,且毒性强烈而无药可解。
   
「……仿佛在遥远的地方。
你仿佛在哀叹,一只喁喁私语的蝴蝶。
你远远地听我说话,而我的声音够不着你:
让我跟着你的静默一起沉默。

让我和你交谈,用你的静默————
明亮如一盏灯,简单如一只戒指。
你仿佛是夜,默不作声,满布繁星。
你的静默是星子的静默,如此遥远……」
   
    那声音仍在继续。不疾不徐,却又让人听出平静下暗藏的悸动。小酒窝笑了。他放下手,坐在沙发上,闭着眼睛,笑着,应和着。声音相互重叠,缠绕着回响在室内。
   
“我喜欢你沉默的时候,因为你仿佛不在,
遥远而令人心痛,仿佛你已经死去。
那时,一个词,一个微笑就够了,
而我感到欢喜,欢喜那并不是真的。”*
   
    一滴水珠掉落在瓷片上,旋即融进残留的咖啡中。黑发的男人叹了口气,伸手拿过桌子上的手机。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号码,从来都不需要备注,早就烂熟于心的。
    “喂。”同对面打过招呼后他沉默一瞬,嘴角勾起一个笑容。“新节目办的不错啊。”
   
   
    我是我自己痛苦的主,罗曼·罗兰曾经这样说过。
    的确如此。现实中每时每刻都上演着无数的悲剧,但那大多是咎由自取。自卑、懦弱、胆怯、冲动,人类永远也无法控制好自己的行为与选择。
    但也正因为这其中的不确定性,才会让世界显得如此斑斓。
   
    马路对面的那个人在笑。
   
    小酒窝把双手抄进口袋,迈出两人见面后的第一步。
   
    他在笑,平淡的。双眉舒展,双眼微眯。双唇抿起一个微妙的弧度,双耳由于寒风泛着浅浅的红色。
    他在笑,自信的。路灯照耀下的金发看似结了一层薄薄的霜,呼出的白色雾气在温暖的橙光中扩散。
    他在笑,
    他在笑,
    真实的。
    灵幻新隆他…露出了笑容。
    面对这样的自己,笑的毫不设防。
   
    “Hello, Mr. Ekubo.”鞋尖相对,距离已经缩短的可以看清楚对方头上的每一根发丝。灵幻吹了一声口哨,用戏谑的语气作了开场白。“How ar…”话语半途便戛然而止,震惊的催使下他缓缓瞪大了眼睛。
    小酒窝跨步上前,狠狠吻上了半启的双唇。
    红灯闪烁两下后静止,启动的车辆呼啸而过。街道上行人寥寥,无人注意到路口边相拥的两人。小酒窝的手触碰到了外套包裹着的瘦削肩膀,将它向怀里抱紧。他吻着回抱了他的那个人,珍惜的,轻柔的。
    “你总是这么突然。”唇分后灵幻笑着说。“像一只银色的海鸥从西天滑落。有时是一片帆。高高在上的星星。或者一条船的黑色十字,*难以捉摸。”
    “这是夸奖吗。”小酒窝调侃道。
    “不是喔。”灵幻说着伸出手,环住了对方的脖颈后将脑袋埋在胸口。
    “…灵幻?”
    “对不起。”他轻声重复,一遍又一遍。“对不起。”
    “你没有必要道歉。”
    “但我必须这么做。”
    我必须这么做。灵幻又重复了一遍,双肩在颤抖。“我很抱歉…母亲又嫁了人,出国了。而在那之前她告诉了我你为什么会走…我真的很抱歉,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。对不起我一直在向你索取而让你没有安全感,对不起你一直在包容着我任性的要求,对不起直到那时我才明白我真的很需要你,对不起我还想让你回来,对不起我拨出的那个电话,对不起请不要离开我…”
    那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,身体的颤抖几乎要抑制不住。小酒窝沉默着抱住在自己怀中哭泣的人,将下巴放在对方柔软的金色发丝上。“你要多笑笑啊…新隆,不能哭。当我的脚步离开,当我的脚步返回,你可以拒绝给我面包,空气,光,春天,但绝不要拒绝给我你的笑。”他喟叹一声,吻向对方的耳尖。“不然我会死掉。*”
   
   
    戒毒的决定是由细胞做出的,一旦你决定戒毒,你就永远无法回到毒品的怀抱中去了,正如你过去离也离不开一样。威廉·巴勒斯在《瘾君子》中如是说。毒品是可以戒除的,任何一个瘾君子都有可能回归正常人的行列。
    但小酒窝知道此于己是不适用的。或许是潜意识中从来没有过此类想法,人生第一次的戒除试图被击败的体无完肤。
   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。他偏头看向身侧酣睡的面庞,微笑着闭上双眼。
   
   
    毕竟这毒,他承受的心甘情愿。

 

END

文中带*的皆引用自巴勃罗·聂鲁达的《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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